金山农民画《幸福人家》周芳草 绘

吱嘎吱嘎的石磨声，打破山村的宁静。腊月的日子，石磨越发辛苦，它工整的牙齿咬碎粮食，流淌出人们盼望已久的年味。

正月吃汤圆，是我们南方人雷打不动的习俗。

过去，吃汤圆是人们一年到头的念想，因为只有过年才能吃得上。在人们眼中，一碗汤圆代表的就是新年。从准备制作汤圆的原材料到一碗汤圆端上桌，几乎贯穿过年的全过程。

一般到了腊月二十，家庭主妇就要张罗一家人的汤圆。首先将糯米洗净，用清水浸泡三至五天，然后捞起来用竹筛晾一会，接着便把黏米和糯米混合在一起，倒入木桶或木盆中，继续用清水浸泡。

旧时，人们一般把推汤圆的时间定在大年三十下午。一是那天大人小孩几乎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干，二是中午刚吃了团年饭，推汤圆时人们有的是力气。

推汤圆的工具是石磨。石磨在腊月要找石匠来修理一番，为的是磨汤圆时更加锋利。推汤圆一般由三人完成，一人往磨眼里添米，另外两人推磨。推磨之前，先找来箩筐，里面盛些灶灰，将一块方形白布铺在上面，再将箩筐移到石磨的出口。推汤圆开始了！“吱嘎—吱嘎—”石磨旋转着，一勺勺糯米黏米和着水从磨洞添进去，白白的米浆顺着磨缝流淌而出，汇集到磨槽里，源源不断地流到下面的白布上。别以为推汤圆简单，其实也是技术活。添米的人一般为家中的妇女，长年累月的经验告诉她，添进去的糯米黏米要恰到好处，不多不少，这样磨出来的汤圆才细腻。由于糯米很有黏性，所以推汤圆很费劲，常常推得人腰酸背痛。

推完磨，便把箩筐抬回家中，将白布的四角系在一起，盖住米浆的表面。下面的灶灰很快就将米浆里的水分吸收，形成糯糯的汤圆粉子，包出的汤圆格外好吃。

在农村，春节期间三亲六戚左邻右舍之间是要互相拜年的。客人拜年后离开时，热情好客的主人都会给客人的口袋（以前是布口袋，现在多为塑料袋）装上十多个泡粑，以表答谢。记忆中，小时候拜年，离开主人家一段距离后，我们总是打开布口袋，看看泡粑的数量和质量。要是哪家亲戚没有给我们泡粑，我们就会认为那家人太抠门，以后不愿再去他家拜年。

泡粑的制作工序比较复杂。首先要精挑细选出最优质的黏米，再适量地加入一些糯米。将这两种米混合在一起，淘洗两三次后，倒入清水，浸泡六小时左右。然后用石磨推出米浆来，放置在瓦坛里，并用干净的纱布或者盖子密封好，目的是让米浆发酵。冬天气温低，米浆发酵慢，一般要两三天。为了提升温度，人们常常把瓦坛放到有温水的锅里或者火塘边。

待米浆完全发酵后，便可以蒸泡粑了。将蒸格放入锅中，锅里加入适量的水，柴火烧开，用勺子将米浆一勺一勺舀进蒸格里，再盖上锅盖，一般蒸半小时泡粑就熟了。若准备拿泡粑送人，还需要为其“化妆”。可用萝卜雕上各种花形，或者用玉米皮折成各种形状，蘸上红绿颜色，点在泡粑的表面，甚是好看。

石磨里流淌出的年味还有白豆腐、灰豆腐。它们与汤圆、泡粑一起，把故乡的年演绎得欢乐喜庆。

图源丨文旅金山微信公众号

编辑丨栖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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